第 6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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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6 章
有時候母親對自己的孩子會有心靈感應，蘇晚寧從樓梯上摔下來摔破額頭的時候，溫芳如也是這樣沒來由的感到不安。
顧仲儀將手機拿得遠了一些，清了清嗓子：“媽，晚寧她在醫院做個小手術。”
他沒敢實話實說，如果讓溫芳如知道蘇晚寧其實在進行開顱手術，恐怕溫芳如會受不小的刺激。
“手術？什麽手術？”溫芳如抓到“手術”兩個字眼，聲音一下子拔高起來。
“她身體出了點小問題，媽，您別急，讓大哥送您過來。您千萬別一個人開車。”
“我和你爸這就來醫院。”
顧仲儀還想說點什麽，電話那邊傳來忙音，溫芳如已經匆忙掛斷了電話。
他沈默地將手機隨意地丟在長椅上，面色如灰地將頭臉埋在膝間。
蘇家。
溫芳如著急忙慌地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給蘇建國和蘇為知打電話：“去醫院，現在。”
蘇建國放下手裏的文件：“怎麽了？家裏出什麽事了？”
“是晚寧，她……”溫芳如顫抖著聲音說，“我……今天一直覺得心慌，眼皮也一直跳，剛打電話給仲儀，晚寧在醫院做手術。”
還是蘇為知先一步冷靜下來，“媽，您先冷靜一下，我馬上回家接上您，我們一起去醫院。”
電話那邊，蘇為知吩咐助理幫他取消今天的所有安排，“爸，您也別著急。”
蘇為知先接上蘇建國，再趕回家接溫芳如。
溫芳如一直等在客廳裏，心慌的感覺沒有消失，她能感覺到孩子好像在受苦。
她攥著手裏的包，默默祈禱蘇晚寧一切平安。
雖說這孩子內裏不是她生下的那個，但十月懷胎，只要人還在，她和孩子的關聯就不算斷了。
更何況時間過去這麽久了，她也早把現在這個當成她的女兒了，兩個孩子那麽像，她也不能完全分清誰是誰。
有時候看著現在的蘇晚寧，就能想起過去那孩子在家裏玩鬧的樣子。
“媽，您還好嗎？”蘇為知闖進客廳打斷了溫芳如的回憶，“我們走吧。”
亞仁醫院裏，蘇晚寧已經手術一個小時了，人還沒出來。
顧仲儀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一動不動地坐了許久，周叔回西山別墅接王媽了，沒人和他一起等在醫院。
他想起初次見到蘇晚寧的時候，也是在醫院。
那時候醫院的走廊裏也是一個人都沒有，像現在這樣靜得可怕。
除了安全出口的綠燈外，走廊裏沒有一點光，黑暗中他只能看到蘇晚寧一個身影。
可眼下，手術室外的走廊裏沒有綠燈，也沒有蘇晚寧。明明是白天，顧仲儀卻覺得自己仿佛墜入黑暗的深淵，看不見一點光。
他眼睛裏都是血絲，但很奇怪，居然哭不出來。
11樓的電梯門打開，溫芳如從電梯間裏沖出來。
“晚寧她到底怎麽了？”溫芳如抓著顧仲儀的雙臂，力氣大的快要把他從長椅上拉起來。
事已至此，顧仲儀再隱瞞也沒有用了。
他哽著聲音說：“昨天的時候她還好好的，昨天晚上她又通宵加班，早上的時候她暈倒了，我還以為她太困睡著了。”
“然後我就發現她狀態不對，送到急診來醫生就說是急性腦溢血。”顧仲儀不敢去回憶早上發生的一切，但偏偏所有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他甚至後怕，如果沒有看她的那一眼，他就那麽去上班了，蘇晚寧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機，又會發生什麽。
“對不起，媽，對不起，是我沒照顧好她。”顧仲儀的眼淚奔湧而出，壓抑許久的情緒像突然找到了突破口，再也止不住。
顧仲儀從長椅上滑下來，癱坐在地上，掩面泣不成聲。
蘇建國將他拎起來，“先起來吧，不怪你。”
“媽，您也先坐著等吧。”蘇為知將溫芳如扶到椅子上坐下，“晚寧她一定會沒事的。”
接下去的時間裏，走廊裏誰也沒說話，只剩下顧仲儀偶爾沒抑住的抽噎。
蘇建國皺著眉頭盯著手術室門的的方向，他轉頭看了一眼顧仲儀眉頭擰得更深了。
說是一點不怪是不可能的，好好的女兒嫁到顧家之後又是摔下樓梯又是腦溢血，前前後後幾次出事。
蘇建國有點懷疑是不是顧家風水不好，專克他家晚寧。他搖搖頭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，是不是人老了就會開始想七想八，他怎麽會有這種離譜的想法。
蘇為知靠在手術室門邊的墻上，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。
又過了一小時，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。
“醫生，醫生，裏面的人怎麽樣了？”顧仲儀和溫芳如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，溫芳如步子跨得太大，腳崴了一下，被蘇建國扶住了。
“手術很成功，接下來會轉進ICU，等危險期過後再轉入普通病房。病人還年輕，恢覆能力好，你們家屬不用太擔心。”
“病因是什麽？”立在一旁的蘇為知突然出聲，把醫生都嚇了一跳。
醫生苦口婆心：“目前從檢查結果來看，是病人長期熬夜導致的。現在高血壓、腦溢血這種病都開始年輕化了，病人康覆之後可不能那麽熬了，年輕人就算忙事業也要有限度，你們做家屬的要多勸勸。”
溫芳如緊握住醫生的手：“謝謝醫生，真是謝謝你。”
“放寬心。”醫生拍了拍溫芳如的手，從她的手心將自己的手抽出來，手背上留下幾個發紅的指印。
醫生走後，溫芳如和顧仲儀還等在手術室門口。
蘇建國攬住溫芳如的肩，“人沒事就別擔心了，醫生也說晚寧她年輕，恢覆好。”
溫芳如委委屈屈地道：“我就是想看她一眼。”
“別看了，看了你更擔心。”
蘇建國鉗著溫芳如離開，回頭朝蘇為知使了個眼色。
蘇為知朝他爸點點頭，好像在說：放心吧。
顧仲儀和蘇為知並肩站著，等著蘇晚寧從裏面被推出來，蘇為知拍了一下顧仲儀的肩，什麽都沒說。
手術室門再次打開，蘇晚寧從裏面被推出來。
顧仲儀看著蘇晚寧被剃光了頭發，渾身插滿管子的樣子，眼睛再次通紅。
“來來來，家屬讓一讓，讓一讓。”
顧仲儀被推到一邊，木木登登地杵在原地。
倒是蘇為知遠遠地看了一眼妹妹之後，心裏也就放心了，他沒管還在原地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顧仲儀。
蘇為知跟在護士後頭，目送著蘇晚寧被推進ICU的大門。
“好了，家屬不要再跟了啊，到這裏就不能進去了。”
蘇為知拿出手機，調出綠信的頁面：“不知道方不方便加個聯系方式？我妹妹她第一次做這樣的大手術，家裏人都挺擔心的，如果她醒了，可以第一時間通知我嗎？”
ICU護士想拒絕，擡頭一看蘇為知人長得不錯，也確實眉頭緊鎖一臉擔憂的樣子，便加了他的聯系方式。
“病人醒了之後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。”
“那就多謝您了。”蘇為知朝護士口袋裏塞了個紅包，“還麻煩您多照顧一下。”
護士將兜裏紅包拿出來放回蘇為知手裏，“醫院禁止收紅包，這裏的醫生和護士都是專業的，您放心吧，每一個病人我們都會悉心照顧的。”
蘇為知甩甩手裏的紅包，來醫院之前他臨時寫了張支票，沒想到沒用上。
顧仲儀緩了過來，追過來扒在ICU門外的玻璃上看，被護士趕走了。
“哥。”顧仲儀垂著頭站定。
“別太自責，她醒來不會想看到你這個樣子。”蘇為知言盡於此，但願顧仲儀能振作起來。
王媽從家裏收拾了兩箱子東西，手術室的燈滅了，周叔問了之後才知道手術結束了，人已經轉到ICU了。
“老周，你說晚寧是什麽病啊？怎麽還進ICU了。”
王媽和蘇晚寧相處久了也有了感情，她是真的把蘇晚寧當做自己小孩來疼的。
“先找到仲儀再說吧。”
顧仲儀還站在ICU的門口，護士趕也趕不走，護士站的小護士們偷偷在背後議論：這年頭這麽操心家屬的人不多了。
“仲儀。”周叔眼尖，發現了傻站在那兒的顧仲儀。
顧仲儀好像沒聽到，周叔又叫了一聲：“仲儀。”
“哦，周叔，你們來了。”顧仲儀還盯著ICU的門，“我沒事的，周叔。”
人在ICU裏，王媽看著收拾出來的兩個箱子，應該是用不到了。
王媽是看著顧仲儀長大的，他大哥大嫂出事的時候，顧仲儀也是這樣渾渾噩噩地站在醫院的走道裏，勸也勸不了，拉也拉不走，最後還是他自己想通了才離開。
她知道勸不動，也就不再勸：“仲儀，那我們先回去了，你也早點回家，好好收拾一下。”
“嗯，我再過一會就回去。”
王媽招呼周叔：“走吧，老周，回去了。”
顧仲儀又站了一會，在醫院的衛生間裏照了下鏡子。
鏡子裏的他滿眼血絲，頭發亂糟糟的，胡渣也冒出來了，看著像個流浪漢。
蘇為知說的對，晚寧不會喜歡他這樣的吧。
顧仲儀用冷水洗了把臉，打理了一下頭發，看上去好了一點。
也是時候回去了，他還有很多事替她處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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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候母親對自己的孩子會有心靈感應，蘇晚寧從樓梯上摔下來摔破額頭的時候，溫芳如也是這樣沒來由的感到不安。
顧仲儀將手機拿得遠了一些，清了清嗓子：“媽，晚寧她在醫院做個小手術。”
他沒敢實話實說，如果讓溫芳如知道蘇晚寧其實在進行開顱手術，恐怕溫芳如會受不小的刺激。
“手術？什麽手術？”溫芳如抓到“手術”兩個字眼，聲音一下子拔高起來。
“她身體出了點小問題，媽，您別急，讓大哥送您過來。您千萬別一個人開車。”
“我和你爸這就來醫院。”
顧仲儀還想說點什麽，電話那邊傳來忙音，溫芳如已經匆忙掛斷了電話。
他沈默地將手機隨意地丟在長椅上，面色如灰地將頭臉埋在膝間。
蘇家。
溫芳如著急忙慌地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給蘇建國和蘇為知打電話：“去醫院，現在。”
蘇建國放下手裏的文件：“怎麽了？家裏出什麽事了？”
“是晚寧，她……”溫芳如顫抖著聲音說，“我……今天一直覺得心慌，眼皮也一直跳，剛打電話給仲儀，晚寧在醫院做手術。”
還是蘇為知先一步冷靜下來，“媽，您先冷靜一下，我馬上回家接上您，我們一起去醫院。”
電話那邊，蘇為知吩咐助理幫他取消今天的所有安排，“爸，您也別著急。”
蘇為知先接上蘇建國，再趕回家接溫芳如。
溫芳如一直等在客廳裏，心慌的感覺沒有消失，她能感覺到孩子好像在受苦。
她攥著手裏的包，默默祈禱蘇晚寧一切平安。
雖說這孩子內裏不是她生下的那個，但十月懷胎，只要人還在，她和孩子的關聯就不算斷了。
更何況時間過去這麽久了，她也早把現在這個當成她的女兒了，兩個孩子那麽像，她也不能完全分清誰是誰。
有時候看著現在的蘇晚寧，就能想起過去那孩子在家裏玩鬧的樣子。
“媽，您還好嗎？”蘇為知闖進客廳打斷了溫芳如的回憶，“我們走吧。”
亞仁醫院裏，蘇晚寧已經手術一個小時了，人還沒出來。
顧仲儀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一動不動地坐了許久，周叔回西山別墅接王媽了，沒人和他一起等在醫院。
他想起初次見到蘇晚寧的時候，也是在醫院。
那時候醫院的走廊裏也是一個人都沒有，像現在這樣靜得可怕。
除了安全出口的綠燈外，走廊裏沒有一點光，黑暗中他只能看到蘇晚寧一個身影。
可眼下，手術室外的走廊裏沒有綠燈，也沒有蘇晚寧。明明是白天，顧仲儀卻覺得自己仿佛墜入黑暗的深淵，看不見一點光。
他眼睛裏都是血絲，但很奇怪，居然哭不出來。
11樓的電梯門打開，溫芳如從電梯間裏沖出來。
“晚寧她到底怎麽了？”溫芳如抓著顧仲儀的雙臂，力氣大的快要把他從長椅上拉起來。
事已至此，顧仲儀再隱瞞也沒有用了。
他哽著聲音說：“昨天的時候她還好好的，昨天晚上她又通宵加班，早上的時候她暈倒了，我還以為她太困睡著了。”
“然後我就發現她狀態不對，送到急診來醫生就說是急性腦溢血。”顧仲儀不敢去回憶早上發生的一切，但偏偏所有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他甚至後怕，如果沒有看她的那一眼，他就那麽去上班了，蘇晚寧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機，又會發生什麽。
“對不起，媽，對不起，是我沒照顧好她。”顧仲儀的眼淚奔湧而出，壓抑許久的情緒像突然找到了突破口，再也止不住。
顧仲儀從長椅上滑下來，癱坐在地上，掩面泣不成聲。
蘇建國將他拎起來，“先起來吧，不怪你。”
“媽，您也先坐著等吧。”蘇為知將溫芳如扶到椅子上坐下，“晚寧她一定會沒事的。”
接下去的時間裏，走廊裏誰也沒說話，只剩下顧仲儀偶爾沒抑住的抽噎。
蘇建國皺著眉頭盯著手術室門的的方向，他轉頭看了一眼顧仲儀眉頭擰得更深了。
說是一點不怪是不可能的，好好的女兒嫁到顧家之後又是摔下樓梯又是腦溢血，前前後後幾次出事。
蘇建國有點懷疑是不是顧家風水不好，專克他家晚寧。他搖搖頭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，是不是人老了就會開始想七想八，他怎麽會有這種離譜的想法。
蘇為知靠在手術室門邊的墻上，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。
又過了一小時，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。
“醫生，醫生，裏面的人怎麽樣了？”顧仲儀和溫芳如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，溫芳如步子跨得太大，腳崴了一下，被蘇建國扶住了。
“手術很成功，接下來會轉進ICU，等危險期過後再轉入普通病房。病人還年輕，恢覆能力好，你們家屬不用太擔心。”
“病因是什麽？”立在一旁的蘇為知突然出聲，把醫生都嚇了一跳。
醫生苦口婆心：“目前從檢查結果來看，是病人長期熬夜導致的。現在高血壓、腦溢血這種病都開始年輕化了，病人康覆之後可不能那麽熬了，年輕人就算忙事業也要有限度，你們做家屬的要多勸勸。”
溫芳如緊握住醫生的手：“謝謝醫生，真是謝謝你。”
“放寬心。”醫生拍了拍溫芳如的手，從她的手心將自己的手抽出來，手背上留下幾個發紅的指印。
醫生走後，溫芳如和顧仲儀還等在手術室門口。
蘇建國攬住溫芳如的肩，“人沒事就別擔心了，醫生也說晚寧她年輕，恢覆好。”
溫芳如委委屈屈地道：“我就是想看她一眼。”
“別看了，看了你更擔心。”
蘇建國鉗著溫芳如離開，回頭朝蘇為知使了個眼色。
蘇為知朝他爸點點頭，好像在說：放心吧。
顧仲儀和蘇為知並肩站著，等著蘇晚寧從裏面被推出來，蘇為知拍了一下顧仲儀的肩，什麽都沒說。
手術室門再次打開，蘇晚寧從裏面被推出來。
顧仲儀看著蘇晚寧被剃光了頭發，渾身插滿管子的樣子，眼睛再次通紅。
“來來來，家屬讓一讓，讓一讓。”
顧仲儀被推到一邊，木木登登地杵在原地。
倒是蘇為知遠遠地看了一眼妹妹之後，心裏也就放心了，他沒管還在原地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顧仲儀。
蘇為知跟在護士後頭，目送著蘇晚寧被推進ICU的大門。
“好了，家屬不要再跟了啊，到這裏就不能進去了。”
蘇為知拿出手機，調出綠信的頁面：“不知道方不方便加個聯系方式？我妹妹她第一次做這樣的大手術，家裏人都挺擔心的，如果她醒了，可以第一時間通知我嗎？”
ICU護士想拒絕，擡頭一看蘇為知人長得不錯，也確實眉頭緊鎖一臉擔憂的樣子，便加了他的聯系方式。
“病人醒了之後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。”
“那就多謝您了。”蘇為知朝護士口袋裏塞了個紅包，“還麻煩您多照顧一下。”
護士將兜裏紅包拿出來放回蘇為知手裏，“醫院禁止收紅包，這裏的醫生和護士都是專業的，您放心吧，每一個病人我們都會悉心照顧的。”
蘇為知甩甩手裏的紅包，來醫院之前他臨時寫了張支票，沒想到沒用上。
顧仲儀緩了過來，追過來扒在ICU門外的玻璃上看，被護士趕走了。
“哥。”顧仲儀垂著頭站定。
“別太自責，她醒來不會想看到你這個樣子。”蘇為知言盡於此，但願顧仲儀能振作起來。
王媽從家裏收拾了兩箱子東西，手術室的燈滅了，周叔問了之後才知道手術結束了，人已經轉到ICU了。
“老周，你說晚寧是什麽病啊？怎麽還進ICU了。”
王媽和蘇晚寧相處久了也有了感情，她是真的把蘇晚寧當做自己小孩來疼的。
“先找到仲儀再說吧。”
顧仲儀還站在ICU的門口，護士趕也趕不走，護士站的小護士們偷偷在背後議論：這年頭這麽操心家屬的人不多了。
“仲儀。”周叔眼尖，發現了傻站在那兒的顧仲儀。
顧仲儀好像沒聽到，周叔又叫了一聲：“仲儀。”
“哦，周叔，你們來了。”顧仲儀還盯著ICU的門，“我沒事的，周叔。”
人在ICU裏，王媽看著收拾出來的兩個箱子，應該是用不到了。
王媽是看著顧仲儀長大的，他大哥大嫂出事的時候，顧仲儀也是這樣渾渾噩噩地站在醫院的走道裏，勸也勸不了，拉也拉不走，最後還是他自己想通了才離開。
她知道勸不動，也就不再勸：“仲儀，那我們先回去了，你也早點回家，好好收拾一下。”
“嗯，我再過一會就回去。”
王媽招呼周叔：“走吧，老周，回去了。”
顧仲儀又站了一會，在醫院的衛生間裏照了下鏡子。
鏡子裏的他滿眼血絲，頭發亂糟糟的，胡渣也冒出來了，看著像個流浪漢。
蘇為知說的對，晚寧不會喜歡他這樣的吧。
顧仲儀用冷水洗了把臉，打理了一下頭發，看上去好了一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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